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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然无声地露出了一点笑意,却又转瞬消失了。
他曾经很是想不通,过去一直把他捧在掌心里的姜穆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对他翻了脸,他痛得都在发抖,求他停下,姜穆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然后狠狠地咬着他的后颈,留下了一个暗红的齿印。
“我就是对你太心软了。”姜穆说道。
谢然并不信别人挑唆的那般,姜穆是为了谢家家产才对他好的。
一个人可以装一年,两年,装不了十年。
姜穆曾经是真的,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呵护的。
谢然翻了个身,看着姜穆轮廓高挺的侧脸,暗光底下,姜穆的耳朵上有颗小小的红痣,朱砂一样,据说姜穆那个有名的美人母亲也有。
谢然不太记得姜穆的父母了,只依稀记得他们是他爸妈的朋友,小时候他曾坐在姜穆妈妈怀里吃点心,弄脏了她的裙子,她也没有生气。
他一直以为姜穆的父母是意外去世的,一辆被动了手脚的车,送了两个人的性命,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姜穆,成了他的哥哥。
他一直,是这么以为的。
直到前些天,他有事去找姜穆,却听见暗处有人说话的声音,很轻。
“……姜老先生和太太出事的那辆车,确实是谢家先生的,在车上动手脚的,也是谢家的员工。”
“少爷,老先生和夫人……本不该死的。”
这一声如惊雷把他钉在了原地,走廊里明明也无风,他却觉得身体从内而外地发着冷。
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嘴,把自己缩得更小,紧贴着墙。
他听见姜穆沉默了很久很久,才低声说了一句,“别让谢然知道。”
他没再听他们后面说了什么,仓皇却极悄声地逃开了,一路逃进了房间。
—
那天晚上姜穆的心情很不好,一个人喝了很多酒。他是极其自律的人,答应过谢然不喝醉就很少碰酒了。
谢然在门外徘徊了许久,才推门走进去。
窗帘没有拉,外头是一轮满月,月辉洒了满地。
而姜穆就坐在窗前,灰色衬衫的扣子都被扯开了,露出结实的胸膛,暗红的酒液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衣,红色的唇也沾着酒,看着格外莹润。
谢然看出来姜穆是真的难过。
他难过的时候从来不会和谢然一样哭得理直气壮,他太早地长成了一个大人。
谢然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,他和姜穆之间早就没了兄弟间的温情,而他对姜穆那点难以启齿的感情,也随着今天偷听到得寥寥几语变得苍白可笑。
姜穆会把他拖上床,大概也是愤怒到了极致,却不知该如何处置。总要给予仇人些许折磨,才能一平心头之恨。
这些谢然都知道。
可他看着姜穆,还是慢慢地,慢慢地,踏着满地的月光,一点一点走到姜穆身边。
姜穆抬头看他,灰蓝色的眼睛倒映着谢然苍白的脸和殷红的唇。
谢然低头吻了姜穆。
这是他第一次,主动亲吻姜穆。
他吻到姜穆唇上的酒,酒是苦的,姜穆的唇是冷的。
他小心翼翼地舔着,毫无章法,像个还没懂事的孩子,很久很久,才把姜穆的唇捂热。
他们的嘴唇分开的时候,勾出了一道银丝,谢然的脸红了红。
他太笨了,不知道风月情事里怎样才能讨人喜欢。他仅有的一点床笫之欢,都是姜穆给的。
他迟疑许久,才把手放在了姜穆的衣领上,慢慢地,慢慢地,往下脱。
一边脱一边去看姜穆的神色,像个机敏的小老鼠。
姜穆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,很用力。
谢然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姜穆横抱起来,一路进了房间。
他被姜穆扔在了床上,宽松的睡衣被一下子就抽掉了,露出里面雪白温热的身体。
他到底太嫩了,不懂如何勾引就算了,随便被姜穆撩拨几下就丢盔弃甲。
他学着那些勾人的小妖精,小声的,软软的,喊哥哥。
姜穆应了,低下头来吻他。
这天晚上姜穆一直把谢然折腾到半夜。
谢然累的在他怀里睡着了,眼角红红的,是被欺负狠了。
姜穆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,亲了亲谢然的耳朵。然后在谢然身边躺了下来。
他以为第二天睁开眼,他还会看见谢然乖乖地躺在他身边。
然而第二天一早,谢然就逃跑了。
一直拖了两天,才又被他亲手从旅馆里抓回来。